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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1年7月23日,还在江西督战的蒋介石,发表了一篇《告全国同胞书》。
里面一句话,让全国都炸了锅:“惟攘外必先安内,去腐乃能防蠹”。
东北那边,日本人的炮弹眼看就要飞过来了,“中村事件”、“万宝山事件”接连不断。
他却在这个时候,要把枪口先对准自己人。
所有人都懵了,这位最高领袖,到底在想什么?
01
1931年,这年头对中国老百姓来说,真的是不太平。
北边,东北那旮沓,小日本的动作是越来越大。6月份刚在吉林搞出个“万宝山事件”,7月份又在辽宁搞了个“中村事件”。
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这不是小打小闹,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,人家在找借口,憋着劲准备要动手了。
可这个时候,南京的蒋介石在干嘛呢?他正忙着在江西“剿共”。
7月1号,他自个当总司令,调集了30万大军,发动了第(三)次“围剿”。这阵仗,可以说是把手里的精锐都压上去了。
他心里头那个火啊,前两次“围剿”都折了,面子上挂不住,这回非得把场子找回来。
你以为这就完了?还没呢。
南京政府内部,自个也快打起来了。5月份,广州那边,汪精卫、孙科那些国民党的“大佬”们,直接另立山头,搞了个“广州国民政府”。
他们天天发电报,骂蒋介石是“独裁”,要求他立马下野。这不就是古代版的“清君侧”嘛,说白了就是割据。
南边闹分裂,北边还有人跟着起哄。河北的石友三,带着孙殿英、刘桂堂那帮人,也通电支持广州,摆明了要跟南京对着干。
这一下,南边有广州政府,北边有石友三,再加上江西的红军,对南京形成了南北夹攻的态势。
02
就在这个乱成一锅粥的节骨眼上,1931年7月23日,还在江西督战的蒋介石,发表了那篇《告全国同胞书》。
这里面,他第(一)次旗帜鲜明地喊出了那句口号:“惟攘外必先安内,去腐乃能防蠹”。
这话啥意思?翻译成大白话就是:打小日本(攘外)之前,必须先把家里这帮不听话的(安内)给收拾利索了。
这个“内”,指的谁?
第(一),就是江西的“赤匪”,这是他嘴里最恨的。第(二),就是广州和河北那帮“粤逆”、“叛逆”,这些敢挑战他“中央”权威的。
你说这操作,是不是让人有点看不懂?东北的火都快烧到眉毛了,他不去灭火,反而要先在家里跟兄弟打架。这在当时,很多人是想不通的。
不过啊,这个时候,“攘外必先安内”还主要是个口号,是他用来对付党内反对派和共产党的“理论武器”。
真正让这八个字变成铁打“国策”的,还得等到两个月后。
1931年9月18日,沈阳一声炮响,九一八事变爆发。
这下,全国都炸了。东三省,那么大片地,短短几个月就丢了。这可不是小摩擦,这是实实在在的侵略。
按理说,民族矛盾已经顶到脑门子上了,该一致对外了吧?
可蒋介石的操作,让大伙又一次傻眼了。他确实很忙,但他忙的不是组织抵抗,而是忙着“应付”各方的压力。
广州那边的“国民政府”一看,机会来了,骂得更凶了,说他“不抵抗”。学生们也上街,往南京跑,要求出兵抗日。
蒋介石是怎么应对的呢?他一面在日记里写着“卧薪尝胆”,一面加紧了“安内”的步伐。
广州那边,他用“团结御侮”当幌子,又是谈判又是许诺,先把汪精卫这帮人给忽悠回了南京。政治上,算是暂时“统一”了。
可对共产党呢?那是一点没松手。九一八刚过没几天,第(三)次“围剿”虽然被粉碎了,但他立马就开始筹备第(四)次、第(五)次,一次比一次规模大,一次比一次狠。
真正把“攘外必先安内”钉死成“国策”的,是1932年的“一二八淞沪抗战”。
上海那一仗,十九路军打得是真顽强,全国人民也看得热血沸腾。可结果呢?打完了,签了个《上海停战协定》,里面竟然规定中国军队不能在上海自己地盘上驻扎。
这下,蒋介石和汪精卫(他俩这时候又凑一块了)找到了“理论依据”。
汪精卫公开出来表态,他的逻辑是啥呢?他认为,日本是反对共产主义的,那中国既然也下了决心要反共,不就可以从这个“共同反共”的角度,去跟日本建立一个和平的基础吗?
你听听,这是什么逻辑?
这不就是说,我帮你把你家里的对头(共产党)干掉,你(日本)是不是就能高抬贵手,别打我了?
这种幻想,可以说是荒谬到了极点。但它在当时,就成了南京高层的主流意见。
从这以后,“攘外必先安内”就不再是口号了,而是白纸黑字的“大方向”。所有的资源,优先“剿共”;对日本,就是俩字:妥协。
这就引出了一个核心问题:蒋介石为啥非要这么干?他是傻吗?他不知道东北丢了是大事吗?
不,他一点都不傻。他心里那本账,算得比谁都精。
03
咱得先看看,蒋介石要“安内”,他手里有啥牌。
说白了,他有足够的“现实条件”去搞“安内”。
第(一),政治上。他捏着“国家名器”,他是“中央政府”,是孙中山的“继承人”。这个名分太重要了。
有了这个名分,他管共产党叫“匪”,管广州那帮人叫“逆”。他打你,叫“平叛”、“剿匪”,是维护国家统一。你打他,那就是造反。
这个“名分”就是他最大的武器。
他还拿这个名分当工具。比如1930年中原大战那会儿,为了拉拢张学良,他直接就给了个“全国陆海空军副总司令”的位子。
这空头支票一开,张学良的东北军立马入关,阎锡山、冯玉祥那边直接就崩了。这就是“挟中央以令诸侯”啊。
第(二),经济上。这点更要命。
蒋介石背后站着谁?江浙财团,也就是宋家、孔家那些人。他控制着中央银行,牢牢把控着全国最富裕的地区——江浙沪。
打仗打的是什么?说白了就是钱啊。
还是中原大战那会儿,冯玉祥的西北军,打着打着就没钱发饷了,士兵都快饿肚子了。可蒋介石这边呢,银子跟流水一样往前线送。
这仗还怎么打?所以说,他搞“安内”,物质基础是相当雄厚的。
第(三),军事上。蒋介石手里有“中央军”。
这支军队,是以黄埔系为核心的。这些人,那都是他的“门生”,是他的嫡系部队。
虽然打外战不一定行,但论装备、论训练、论数量,在当时的中国,是妥妥的第(一)。
用这支军队去压制国内其他任何一支武装力量,包括那些地方军阀,甚至是早期的红军,他自认为是绰绰有余的。
第(四),外交上。
他是“合法政府”的头头,他可以用国家的名义,决定跟谁好,跟谁掰。
他可以拿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当筹码,去跟列强博弈,换取他们的“好感”或支持。比如20年代末的修约运动、30年代的币制改革,这些都是在他手里搞的。
所以你看,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外交,他手里全是王牌。
手握这四大优势,他站在“最高的位置”上,看得很“清楚”:只要把国内这些不听话的都摆平了,他就是真正唯一的“王”。
这就是他敢于,也乐于去“安内”的底气。
那么,问题又来了。他有这么大底气,为啥就不敢“攘外”呢?为啥一提到日本,他就软了呢?
04
因为他心里明镜儿似的,刚才说的那些“优势”,一拿到国际上,跟日本一比,那简直就是个笑话。
他不敢“攘外”,因为他觉得,这是“惹不起”的主儿。
第(一),政治上,南京政府的“控制力”到底咋样?四个字:疲软无力。
东北是敌占区,他手伸不进去。中共苏区,他打不进去。各地反蒋的实力派,广西的李宗仁、白崇禧,山西的阎锡山,哪个是好对付的?
他这个“中央”,顶多算是个“盟主”,出了江浙沪,他的话很多时候就是一张废纸。
更别提,他手下那帮人,“封建遗毒”太重了。
我刚去翻了下资料,陈诚(这可是他的心腹)后来评估当时的部队战斗力,说了句大实话,大意是:这帮军队,让他们打内讧,那是一个比一个猛;让他们去抵御外侮,那可就不够看了。
啥意思?就是打内战,一个个都猛地很;真要拉出去打小日本,那可就不行了。
为啥?因为这些军队,从晚清曾国藩搞湘军开始,就不是“国家化”的军队,而是“军阀式”的武装。
这些军队,忠于的是个人,是集团,不是国家和民族。
所以国军才会有中央军和地方军的区别,嫡系和杂牌的待遇更是天差地别。
这种军队,你指望他有“忠于国家民族的思想”?那可真是想多了。
第(二),军事装备上,那更是没法比。
咱们的军队,建制五花八门。一个“师”,有五六千人的,有七八千人的,甚至上万人的都有。
士兵手里的家伙,那就更热闹了。德式的、美式的、“国产的”(汉阳造)、“日产的”(三八大盖),甚至还有大刀片子…这武器配置乱七八糟,后勤补给都费劲。
再来看看对面的小日本。人家有一个统一的中央政府,一支装备先进、建制完备的军队。
日本一个师团,人数在1.6万到2万人。除了步兵,还配齐了专业的炮兵、工程兵。
这仗怎么打?
汪精卫当时就比较过,他认为,中国比日本进步迟了六七十年,国家力量根本挡不住日本的侵略,只能想办法退得慢一些。
蒋介石自己也推演过,他觉得要是中日真打起来,沿海和长江流域,可能3天内就全被日本人占了,全国的政治、军事、交通、金融脉络全得断掉。
这话虽然有夸大的成分,怕得要死,但也能看出来,他对中日之间的差距,心里是“有数”的。
经济上更别提了。日本是现代的资本主义经济,咱们呢?还是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烂摊子。
所以,你再回头看“攘外必先安内”这个决策。
对于蒋介石个人来说,“安内”,他有牌、有钱、有枪,胜算大,还能巩固自己的地位。“攘外”,他没底气、没实力、怕挨打,一打可能连老本都赔进去。
这笔账一算,他的选择就显得“顺理成章”了。
然而,一个从个人角度看“顺理成章”的决策,为什么后来被证明是“大错特错”,甚至差点把整个民族带进沟里?
05
因为这个决策,从根子上就烂了。
第(一),咱得看他的阶级性。蒋介石代表的是谁的利益?
他保护的是大地主、大资本家和买办阶级的利益。这些人,反过来也是支撑他统治的“根基”。
这些人怕什么?他们不怕跟外国人做生意,哪怕是当“亡国奴”,只要能保住他们的财产就行。
但他们怕共产党。因为共产党要搞“土地革命”,要“打土豪、分田地”,这是要刨他们的根啊。
所以,在蒋介石看来,“国家大患不在倭寇而在江西的土匪”。
他私底下有更“掏心窝子”的说法。他觉得,国家要是亡于帝国主义,那大家还能当个“亡国奴”,尚且能苟延残喘;可要是亡于共产党,那连当奴隶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你品,你细品。
能有这种想法的人,你指望他主动抗日?他骨子里最怕的,根本不是日本人,而是那些要砸烂他“宝座”的穷苦百姓。
第(二),从他个人思想层面看,他那一套,还是“封建帝王”的东西,压根就没变过。
他要的“统一”,是啥?不是基于国家民族利益的团结,而是要所有人都听他一个人的。
他要的是“一个政党、一个主意、一个领袖”。
他对国内任何反对他的声音,任何“反抗行动”,都极度敏感。这不就是“皇帝”思维吗?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酣睡。
可当时的中国,现实是啥?
现实是,你蒋介石剿灭不了共产党,共产党也没办法推翻你。
现实是,民族矛盾已经压倒了一切阶级矛盾,日本才是所有人共同的敌人。
要实现“一致对外”,唯一的路子,就是达成“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多方联合”,先把狼赶出去,家里的事好商量。
可他偏不。他非要用他那套“安内”的逻辑,去套“攘外”的现实。
他就像一个赌徒,把民族的命运压在了“先清内,后攘外”这张桌子上,结果输掉的,是五年多的宝贵时间和无数同胞的鲜血。
这个“国策”,蒋介石一直坚持到了1936年12月。
西安的那场“兵谏”,算是彻底打断了他的“安内”大计。他被迫停止了内战,开始“联共抗日”。
但他心里那个“安内”的念头,其实一天也没熄灭过。哪怕是在抗战最艰难的时候,他也没忘了防着共产党。
结果呢?八年抗战打完,他心心念念要“安”的那个“内”,已经发展壮大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。
说白了,他从1931年押下的这注“先安内”,到最后,不仅“外”没攘好,连“内”也彻底输了个精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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