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河北沧州市青县木门店镇叩庄村，一处小院外挂着一块牌匾，上书“青县哈哈腔传习所”。还未入院，便能依稀听到宛转悠扬的戏曲唱词。
移步传习所内，老师傅刘宗发（见图左，受访者供图）正看着小学员的戏曲表演，脚上有节奏地打着拍子。从手势、步伐，再到眼神、唱腔，刘宗发逐个对孩子细细指点。排练厅的墙壁上写着大字：光大华夏瑰宝，传承戏曲遗珍。
刘宗发是叩庄村人，也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哈哈腔的代表性传承人。他自幼学习哈哈腔，对这门艺术有着很深的感情。1983年，他接手青县哈哈腔剧团，成为剧团负责人，并在2012年创建青县哈哈腔传习所，扛起了哈哈腔的表演、传承两杆大旗。
77岁的刘宗发精神矍铄，说话中气十足，声音洪亮，显示着多年的戏曲功底。“青县哈哈腔兴起于明末清初。它武戏少，贴近日常生活，很受群众喜爱。它唱腔独特，收放自如。唱到快时，快而不乱，字字斩钉截铁；唱到慢时，又能慢而不断。”滔滔不绝的讲述中，刘宗发心潮澎湃。
刘宗发回忆说，上世纪七八十年代，沧州地区活跃着百余个哈哈腔剧团。“但凡听说下午在哪个村有演出，上午村民们就跑去占位子了。男女老少，围得水泄不通。舞台上叠放着录音机。为什么？村民们录下来带回家反复听啊！”
然而随着社会变迁，这门技艺也面临着发展之困。
“老一辈哈哈腔艺人，授徒传艺皆为口授，没有剧本。时间一长，好些词句‘唱白了’‘唱串了’，还有些词句丢掉了，唱词不断遗失。”刘宗发说。
多年前，刘宗发就踏上了剧本挖掘整理之路。他独自骑着自行车，奔走在沧州各个县区间，深入陌生乡村，遍寻哈哈腔老艺人，然后一字一句地记录。有时，他把健在的老艺人请在一块进行研讨。
10年间，他与青县哈哈腔戏剧协会的“戏友”共挖掘抢救出25个剧目，并续写完善了5个剧目。
叩庄村81岁的村民解庆凤，是一名哈哈腔“资深”戏迷。“我最爱听《杨二舍化缘》，可早年剧本不全，每次听都意犹未尽。这些年，刘宗发不仅完善了剧本，还进行了续写，让我们过足了戏瘾！”
经整理、印刷的剧本，如今成为青县哈哈腔传习所的教材。小学员们先背词，再表演，比过去成长更快。
多年传承背后，是刘宗发的苦心经营。为了能负担剧团和传习所的各项开销，早些年，他在村里办起一家小电器厂，白天做工，夜晚唱戏，走上了“以企养戏”之路。2003年以来，他每年都要投入10万至20万元，用于购买演出服饰、舞台设备以及举办公益演出、培训等。
在他的影响下，近年来到传习所学习哈哈腔的超百人，有30多人已能登台表演。就在去年，小学员张伊诺、谢雨霏表演的哈哈腔剧目《游花园》在沧州市第三十一届中小学生艺术展演中获得一等奖。
文/史自强
编辑/胡克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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